第一章 驻足(一)_玖叶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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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驻足(一)

  眼角的泪

  是风的杰作?

  它扬起了黄沙

  也许并不是沙的错

  更不能去责备风

  只是自己没有防护好眼睛罢了

  新加坡,花园城市。

  伊拉克,战火国家。

  人有自己的轨迹,国家也有自己的命运吗?

  看着鱼尾狮嘴里不停的喷出水柱,落入水池,而后又归于平静,一切起于平凡,也将终于平静。

  街上形形**的人,来来往往,脸上带着不同的表情,或喜或悲或严肃呆滞,以往的习惯使我时刻注意每个人而不被发现,如果战火蔓延,眼前的一切会像中东那般凄惨吗?眼前的高楼会不会轰然倒塌,来往的汽车会不会变为残骸,幸福的人们能不能生存下去?

  有些路人脸色凝重,使我觉得很可惜,他们拥有着别人无比渴望的生活,身处在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抵达的国度,身在福中不知福,总是迈着急匆匆的步伐,时刻追求着一些虚无的东西,自己给自己压力,自己让自己不开心,这是对生命的不负责,是对生活的糟践。

  或许疼痛才是清醒剂吧!

  难怪天下之势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!

  城市一点点变亮,灯光从高楼中透出,此刻并没有因为夜幕的降临而陷入黑暗,反而多了几分绚烂,多了几分人烟的气息,经历了这么多,自己能去哪呢?对我来言,地方并不是那么重要,只是心里始终安稳不了,这里也是远方,甚至是自己曾经无法想象的远方。

  热闹的夜生活开始了,这时的人们脱下了白天的疲倦,一个个精神抖擞,享受着这段属于自己的时光,看着他们,我也被这份快乐感染。

  回家,那就回家,回有家人的地方,回去看看家人,毕竟自己好久没联系他们了,或许家乡在我的心里,仅仅是家人在那里而已,如果说我的家乡在这座城市,会不会让我对家乡有重新的定义呢?

  蓬生麻中,不扶自直;白沙在涅,与之俱黑。

  决定的瞬间,心情有了一丝舒缓。

  来到机场,看着已经起飞的飞机,自己好像也跟随着它飞到了天上,享受着那种自由的感觉,用国外身份的护照购买了飞机票。

  进入航站楼,里面的环境很优雅,也很静谧,大家都拖着行李箱,说说笑笑,步伐是那样的淡然,神情是那样的自若,没有丝毫慌乱和急促,那些坐在座位等待飞行的人,也都很坦然的阅读书籍,一幕幕,一刻刻都显得那么静谧,不知是不是因为航站楼的旷阔而使声音被吸收消散。

  终于,时间到了,有序登机,这一刻,脑海浮现了一幅幅画面。

  汽车站,闹哄哄,车下的人拼命的挤上车,车上的人却极力阻止车下的人,人们总是大声喧哗,穿着朴素,谈吐粗野,商品也是廉价。

  火车站,急匆匆,人们总是步伐慌乱,人群也是混杂,列车更是有软卧、硬卧、硬座之分。

  登上了班机,在空姐微笑欢迎之下,我坐到了座位上,系上安全带,以前都是全副武装、荷枪实弹的由直升机载着。

  一阵广播之后,飞机开始滑行,随着飞机一阵阵急促的滑行,听着飞机的轰鸣,感受着身体慢慢腾空,飞机起飞了,中东之行终于结束了,恍如隔世,闭目养神。宝子和小伟,或许安息在那了,说好的一起回国,现在却孑然一身,生?死?竟是如此的简单。

  窗外飞机已经突破云层,翱翔于白云之上,遨游于蓝天之中,虽有飞机的轰鸣,但是却不觉得烦躁,反而心里踏实。

  转机,飞行。

  心中依然存在戒备之心,时时刻刻脑弦紧绷,尽管我再三告诉自己,已经安全了,可是内心和潜意识还是不能相信,或许是心里依旧对集团有担忧之心。

  到了哈尔滨太平国际机场,呼吸一口国内空气,看一下熟悉的人,听一下专属于东北的语言,“干哈啊”,“咋地了?”

  下机之后,听着周围一声声的话语,一句句的言谈,没错,这才是熟悉的地方,这才是心安的环境,地球还是一个地球,只不过地域不同,竟造就了如此的差距。

  出机场之后,大人拖着小孩,夫妻牵着手,儿子推着父母,兄弟肩并肩,这才是世界该有的面目,而不是中东那种家破人亡,支离破碎,枪林弹雨,流离失所,国家就是人民的屏障,并非所有的人民都有资格享受这祥和,以前小时候总是想着世界是和平的,但是现在才知道,并非哪里都是净土。

  望着蓝天,天依旧湛蓝广阔,目光下移,高楼依旧是钢筋水泥结构,只是它的职能不同,再看街上的行人,每个地方的人都代表着各自地方文化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,街道仿佛也被赋予了这种魅力,欲知城,先观人!

  街上依然车流不断,偶尔豪车闪现,路人纷纷侧目,露出羡慕的目光,以前我也是追求金钱,追求权力,经历过战火之后,活着成了最终目标,假如家里有条件,何必要去异乡追求?打着闯荡的美名,实则是为了逃避,逃避家庭,逃避亲人,去一个举目无亲,抬眼无朋的陌生地界,白天应付工作,夜晚流浪于的街道,仰望璀璨的星空,却迷失了自己的初衷。

  追求的本质是什么?是人生?是吃饱穿暖,有安全、稳定的住所,有人陪伴的这种人生,如果家乡可以解决这些,为什么还要独闯天涯,流浪海角天涯?

  一路思绪,漫步于繁华中,伴随着车流,融入人群,一步一步的前往火车站,看着大巴一辆接着一辆,突然也想融入其中,便找到站点,上了车,车内的空间很狭窄,就好像是玉米一样,一排一排的,相互穿插,相互排列,而又不相互影响。

  机场大巴走走停停,不时的有人上上下下,静静地望着窗外,此刻的自己是那么的不起眼,公交车上的人,难道都是普通人吗?或许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,车辆也有属于自己的记忆,而我们仅仅是城市中的一班公交车。

  昔日的哈尔滨是我和宝子的快乐之地,是我新的开始,也曾辉煌过,也曾颓废过,依然回到这里,却好像一无所有,自己好像不曾有过改变,有过留存的价值,如今依然茕茕无依,城市依旧繁华,而我始终一人。

  机场大巴到站,下车之后,火车站还是记忆中的样子,只是大家的面貌有了改变,或许是时代变迁,或许是我心态转变,里面的热闹气氛,嘈杂却丝毫与我无关。

  买了票搭上去往肇东的列车。

  肇东,是我向往远方的起点,是我人生的转折点,一切始于肇东,但不会终于肇东。

  太阳的照射下,行进的车窗映出我的面容,眉头紧皱,眼神暗淡,心中忽然醒悟,经历了战争、死亡,中东的小孩是悲惨的,他们的生命、生活是自己无法主宰的,已是悬崖百丈冰,犹有花枝俏,有些孩子依旧让人眼前一亮,能感觉到她们的良好心态,让人沐浴阳光,身处和平国度的我为何不能像她那样呢?即使从战场归来,即使经历死亡。

  青春年少的时候,就要微笑,保持良好、健康、积极的心态,这样才会阳光,才配得上青春年少四个字,而不是被贴上老气横秋的标签。对着车窗,我露出笑意,映在车窗的那人心里也渐渐的开花。

 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烧的通红,既让人赏心悦目,又让人喟然叹息,夕阳无限好,只是近黄昏,黄昏虽可恋,不及深夜思。

  天色渐渐的暗淡,列车依旧行驶,列车上的人也都昏昏欲睡,瞌睡好像传染一样,一个一个慢慢的安静下来,车厢陷入了寂静,只听见“哐珰哐珰”车轮在铁轨上的声音,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一样。

  突然,车辆内的灯光亮了,不知是身上具有夜晚活动的基因,还是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惊吓导致,人们又开始活跃,泡方便面,嗑瓜子,打牌,此刻的车厢又“活”了过来。

  到了肇东火车站已然是深夜,车站依然存在流浪汉,仿佛一切没有变化,仅仅是对面的录像厅不见了,想起那时候流浪的自己,在看现在的自己,那时的自己能想到现在的自己吗?想到自己走上的道路,经历的事情?

  依然站在停放团结屯的车位上,呆呆的看着肇东站,熟悉?陌生?车站捡垃圾、遇见刘斌,砖窑被困都是源于这里,这里是我的第一站,是我步向远方的起点,以前也来过这里,却没有这般感受。

  进进出出的车站依然有穿着得体的人,那也是曾经自己无比羡慕的人,想成为的那类人,以前总是想着远方,自己可以在远方闯出一片天地,现在却感到兜兜转转,又回到原点,一切好像没变,一切又好像都变了。

  经历了这么多,才知道天生我材必有用。每个人都有亮点,闪光点,优点,不要攀比,或许自己做不了别人,同样别人也做不了自己能做的事情,百人百样,我们要认清自己,了解自己,最后做回自己,此刻心里少了羡慕,多了淡然,多了平静。

  就在我望着肇东站的时候,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。

  “去哪啊?小伙子。”循声而去,是一位老大爷,开着一辆三轮摩的。

  “兰西团结屯。”

  “50块,行就上车,不行拉倒!”

  反正现在没车,刚才下车时想着走回去,既然碰到大爷,看他也挺不容易的,这么晚还出来拉活,坐他的车,路上也能有个伴,况且价格也不贵:“好。”

  我就一步登上了车子,震的车子“铛”的一声。

  “这孩子,毛毛躁躁的。”说完,大爷就载着我出发。

  车子虽然小,但是毕竟是在城区,路面比较平坦,坐在上面也没什么反应,感觉刚坐上就出城了,原来自己曾经以为的大地方竟然如此的狭小,我知道人会被小时候认知禁锢,潜意识觉得事物依旧是那样,但随着自己的成长,很多事情已经和自己的认知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。

  快出城的时候,车子立刻就有了反馈,道路坑坑洼洼,三轮车起伏不定,哐哐作响,屁股随着车子起伏,好像要随时被颠出去,老大爷手握把手,身体有频率的起伏,看的人心惊胆战,时刻担心大爷会被弹出去。

  城区有路灯的指引,路面清晰可见,出城之后,周围立马陷入了昏暗,幸好是晴天,有月辉洒向大地,周围并不是那么的漆黑,三轮前面那一盏昏暗的灯光打在地面,探测着前方的道路,灯光照射的范围很近。

  四只眼睛都盯着灯光散发的那团光明,遇到大坑,大爷会提前绕过去,车子也会倾斜,我抓着栏杆,不让自己的身体受惯性影响而倾斜,偶尔碰到小坑或来不及躲的时候,车子便迎难而上,哐哐作响,身体随之起伏,我的脑袋也会碰到车棚,几次之后,我开始提前做准备,看有坑的位置,身体蹲坐起来。

  夜里很静,摩的哒哒哒的,伴随着车厢“哐哐哐”的。

  “现在世道啊,乱得很,看你挺面善的,我才答应去村子,要不然大晚上的,我可不敢,现在啊,经常有沿路抢车杀人的。”大爷忧心忡忡。

  果然,如果不是迫不得己,谁会黑夜来讨生活。

  “大爷,您这警惕性还挺高呢!”我笑道,

  “唉,害人之心不可有,防人之心不可无啊!我也活了大半辈子了,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了。”大爷好像有点漫不经心,导致车子猛然向着路边拐去,又猛的一把将车扳了回来,幸好我身手敏捷才不至于倾倒。

  到了公路与屯路交接的地方,到了屯路,路更加难走了,路上有深深的车辙,看着灯光无法探测深度的车辙,我都担心车子会不会被卡住,刚下屯路,车子就开始了剧烈的起伏,“砰砰砰”的三轮好像没气力了一样。

  想着大爷的话语,这么大岁数了,这么晚还出来跑车,很不容易,这就是生活的艰难迫使他夜晚谋生,如果家里有条件,谁还能在火车站招活啊,或许这就是生活的本质,就是形形**的人生,在人的眼中人生是分三六九等的,但此刻的大爷不幸福吗?老爷子在火车站拉到我,在没有砍价的情况下我出发,此刻的他是幸福的。

  看着大爷的背影,时不时的和大爷闲聊几句,车子马达声和车子随着坑洼道路而发出的颠簸声,辉映着,回应着,在这个熟悉而有陌生的乡路上行驶着,随着前行,昏黄的灯光,映射在路面,忽远忽近,两边的壕沟不时的进入眼帘,两边的树木快速闪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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